四喜顽子

吾心安处是吾乡

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六十三

        闻言宜修看着柔则,敛了笑意:“还有月宾身边的吉祥,妾身会将她们暂且放在京城之中,但还望福晋对外宣称都回了老家。”

  原来不仅是要放人,还要遮掩痕迹,不过这对柔则不是什么难事,但她尚不急着答应。

  见状宜修绕回了甘氏的事情上:“那甘氏是当时是福晋动用了母家的关系弄出来了,日后自然还是交还福晋处置,不过甘氏只是个棋子,真正的幕后主使,姐姐可不能忘了。”

  宜修与甘氏非亲非故,甚至还有仇怨,纵使可怜她如今养的那个孩子,却并不可怜甘氏本人,既然柔则要人,那就交由她又何妨?到时让染冬将那个甘家的孩子带走便是。

  “妹妹放心,姐姐定然安排妥当。”柔则这才柔柔一笑,又关切道:“妹妹就这般把身边的大丫鬟都打发走了,无人近身伺候也不行,不若姐姐给你挑两个送去?”

  宜修习惯性地想说自个有剪秋伺候着,但是想了想,还是道:“那就劳烦福晋了。”

  告别柔则,宜修走到院子里,剪秋正面含笑意与云霄说着话。

  走了两步宜修不由停住脚步站着看向那两人,不知不觉笑意就弥漫了整张脸。

  宜修之前答应了剪秋让她留下来陪自个到最后关头,但宜修如今想,若是郎有情妾有意,能撮合剪秋和云霄才是最好不过的。

  这么想着宜修悄悄走近,清咳了一声。

  “主子出来了。”被惊动的剪秋朝宜修行了个礼,脸颊微红。

  宜修有心想试探云霄,便开口问道:“云公子瞧我们家剪秋如何?”

  “剪秋姑娘清丽可人,气质端方。我与剪秋姑娘虽只见过一次,但她当时遇险境临危不乱,又愿舍身为人,早就令我敬佩不已,今日交谈之下,没想到那日坚毅的女子,平日待人里又如和风拂面。”云霄眼中的赞赏丝毫不隐藏,大大方方地夸了出来。

  宜修心中暗暗点头,这云霄倒也是个难得的豁达之人,瞧着对剪秋也是有些意思的,便再去瞧站在一旁的剪秋的反应。

  云霄的话一字不落地被一直站在原地的剪秋听在耳朵里,听得后者是笑意长在了嘴角。忽的视线又对上宜修含着别有意味的目光,叫剪秋是羞涩不已,立马低下头去。只是她那一对嫩白的耳朵却不争气地渐渐地通红起来,出卖了它的主人。

  这幅情景宜修还有什么不明了?便拉着剪秋的手对云霄道:“我们家剪秋一直伴在我身边,与姐妹无异,最是个知冷知热的妥帖姑娘,有时也只嘴硬心软,是个再良善不过之人,我总想着她这年纪差不多,要给她相看人家了呢,不知云霄神医可识得什么品貌俱佳的好儿郎?”

  剪秋却着急了,可急的不是宜修可能会将她许于旁人,是急宜修想让她先走,但是又不能在柔则院子里提及宜修的计划,只得拉过宜修到一旁,低声说道:“婚事哪里就这么急了,主子你才是要紧的。”

  “好归宿不要紧?错过了,你又去哪里找?”宜修安抚了焦急的剪秋,转言问道:“你的事,我以前也说会与你商量,我只问你,云霄,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?”

  “我……”剪秋欲言又止,偷瞧了云霄一眼,心中感叹,自那日云霄救了她与染冬,她这心里便早已有了那一袭白衣的影子,可悄然的心动,怎么比得过十几年的主仆情呢?她不能为此就弃宜修一个人。

  宜修看出剪秋不过是顾忌她,便调笑着宽慰道:“我这又不是必死的局面,你在我身边,我少不得还得顾忌你呢,你若是早早跟了云霄神医走了,我一个人到时候也跑得快些。再一个你瞧,这云公子显然对你也是有意的。”

  剪秋轻轻抬起眼,看着朝自个笑的云霄,心跳漏了好几拍,眼前这个人,对自个有意?剪秋一时还觉得在梦中。云霄与他有救命之恩,自那晚其就已在她心中留下了影子。再者云霄又如此俊朗,且年纪轻轻就是个神医,品貌俱全,怎能不心生仰慕。

  “别的儿郎我不知晓,但我在世上这二十五年来行医治病,无一劣迹,就不知相貌可能入眼?”见两人朝他看来,云霄看准了时机就出声,一边拿自己取笑,一边看向剪秋。他最是个直接的性子,既然他也心动,那此刻人在他眼前不争取,还待到什么时候?

  剪秋闻言,被云霄逗得抿唇轻笑。

  宜修知道剪秋不好意思开口,但后者心下也欢喜,便道:“云公子侠义心肠,瞧我们家剪秋这脸红的,还怕自己长得不够好看?”

  话说开了一切就水到渠成,宜修做主给两人定了亲事,只管她们自己寻日子成婚。

  既下了决定,宜修决定今日就让剪秋走,免得夜长梦多。

  于是一行人回了院子,绘春和绣夏来和剪秋告别,趁机宜修在剪秋收拾好的包袱里塞了不少金银细软,还有一副贵重头面。

  宜修其实也并不能断言自己的下场,就当是提前送剪秋的嫁妆了,若是日后有机会,她肯定还要给剪秋补一份更丰厚的。

  知道剪秋今日就要走,绣夏和绘春都十分不舍,但年纪小,好奇心重,说着说着就问起剪秋她如何与云霄相识的事情上去了。

  小丫头们叽叽喳喳,宜修却出奇地安静,只请云霄到了一边,弯唇一笑,用近乎闲谈的语气道:“剪秋最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儿,我的事你许是也知晓一二,来日我若是没法全身而退,这丫头就望你照顾了。”

  “既然剪秋日后是我的妻子,我自然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。我虽与剪秋只见过一面,可已然见识了对方的品行,这世上,有时候相识数年的人也未见得能推心置腹,生死相许。”云霄瞧着剪秋,笑着说出了这番话,恍惚间想起他前些时候初至京城,在齐醉居里齐如是曾告诉他,这个世道里遇见单纯以感觉来相处的感情少之又少,若是遇见了,便是三纲五常,伦理教条中的幸运儿。不知道争取的与傻子无异。

  一生一世一双人?想来齐如是的朋友都是如此吧,宜修不由动容,云霄这话说的都很有道理,她原本还有些担心就这么把剪秋交给云霄,会不会不妥帖,但二人既然互有好感,总比让剪秋耗在这险境里,亦或是给她指一个品貌俱佳,但素不相识的郎君要好。

  就像她上一世与胤禛多年夫妻,又有无数后宫佳丽,胤禛却也从不曾心中有过她们,朝夕相处也不过相看两厌,更妄论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。

  遇见齐如是,这一世她又何尝不幸运呢,宜修弯唇一笑,没再问云霄别的。

  临别时,宜修想亲眼看着剪秋走出府里的大门,但绣夏开口说道:“今日王爷在府上呢,若是去前院怕是会撞见。”

  “这般吗。”宜修也不想节外生枝,就替剪秋理了理头发衣服,轻笑,“去吧。”

  剪秋鼻头微酸,哀声唤道:“主子,你照顾好自己,剪秋在外面等你。”

  说完这番话剪秋就要跪别,宜修不肯,扶住剪秋,强打起笑容:“傻丫头,有什么好难过,你此番离去,日后有你的锦绣前程在,也别跪我,我只拿你当妹妹的。”

  宜修的话音方落,剪秋再忍不住哭出声来。她是这院里第一妥帖玲珑的人,难得这般情绪流露,叫两个绣夏和绘春两个也不由哽咽。

  再无他话,云霄接过剪秋的包袱,朝宜修行礼告别。

  宜修点头还礼,便看着剪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,直至后者身影消失在了转角,宜修也久久不能回神。

  “姐姐,剪秋走了?”齐月宾不知何时到来,手轻轻抚上宜修的肩膀,柔声问道:“我们都会走的,对吗?”

  宜修眼神微动,但片刻还是轻笑道:“对,我们都会走的。”

  齐月宾没看见宜修的眼神,只得到了肯定的回答,心里也放心一些,便问道:“听说姐姐请了神医给弘昐看病。”

  “嗯,云霄带着剪秋走了,云执此时恐怕还在福晋的院子里。”宜修点了点头,神情有些恍惚。

  日照西窗,宜修依旧神情安详地练字,齐月宾依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作陪,但已经没有一惯在旁含笑磨墨的剪秋。

  日子一天天过去,已经临近宫宴了。说是近日八王党势头十分猛,朝中竟有大批他的支持者,隐隐有拥戴之势。

  所以老皇帝将寿宴操办交给了胤禛,是以这几天一直赋闲在家的胤禛也忙起来。

  宜修便着手与柔则安排齐月宾出宫之事。

  为此造了一出“戏”,说是齐月宾夜里不能安睡,独自散步,坠入湖中,虽熟识水性,但毕竟是女子,叫水草缠住,力气殆尽再上不来,救上来时已没了呼吸。

  宜修一早给齐月宾喂下了假死药,又派人看着,只不过让齐月宾下了个水又捞了上来,但旁人都只当后者已经去了,连府医都摇了摇头。

  原本还想着如何瞒过胤禛,却没想柔则将此事禀报给胤禛时,后者不过眉头略一皱,想了片刻,才淡淡道:“是……那个宫里赐的齐月宾?皇阿玛寿宴,近日事务繁忙,莞莞且看着将她安置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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