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喜顽子

吾心安处是吾乡

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六十一

宜修原本想将这些时日里胤禛的无端关注,还有年世兰的出现都通通与齐如是说上一通,但有这声关怀,牢骚的话到嘴边变成一句笑叹:“我还好,只是听月宾说,你和肖然还有神医谷已经有所计划了?”

  肖然去找了齐月宾,这事齐如是也知道了,无奈着浅笑摇头,没有替肖然的行为做什么大义凛然的辩解:“他跟我说了,那晚他特意去找了齐姑娘。”

  肖然是想让齐月宾提前走,这是明面上的事情,前者做事一向如此直接不加掩饰。

  宜修心知肖然喜欢齐月宾,虽然肖然的行为看似对她不公平,但她也希望齐月宾好,又有这么个人将她当做妹妹的齐月宾放在第一位,自然没有生气。

  不过对比起肖然,齐如是什么都没有说,让宜修心里不由生了几分怅然若失,状若无意道:“月宾同我说了,说是肖然忍不住就去找了她,我的意思……是让月宾先走,你怎么看?”

  肖然只去找齐月宾,是明目张胆的偏爱,甚至不看齐如是这个兄弟的情分。那齐如是呢?宜修不禁想,如果齐如是面对这种抉择,会不在意其他的,选择她吗?

  一向玲珑心肠的齐如是看宜修沉默的样子,低低笑出声:“真是难得见你为着这种事苦恼的样子,着实……”着实叫他心生欢喜,他们二人之间一直都是平平淡淡,宜修偶有这般模样,说明是真的将心托付于他,怎能叫他不开心?

  “着实如何?”宜修被说中心事,微红了脸,难不成还不许她有些想法?虽这么想着宜修嘴上还是强硬,苦笑道:“旁人都说喜欢,便应当想着朝朝暮暮都相见,怎么我却不配?”

  不是自怨自艾,只是宜修可以对所有事情强大,但是感情一向是她的软肋,与性格格局无关。

  “那旁人还说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”齐如是还沉浸在刚才,高兴的过了头,不仅不收敛,还故意装作正经理论的模样。

  宜修瞪了他一眼,两人僵持着了小半晌。

  他可不想惹的宜修真气着了,于是齐如是赶忙放软了语气解释:“我的意思是,宜卿怎么能与旁人一样呢?旁人有旁人的朝朝暮暮……”

  那他们呢?宜修还未下了那不高兴的脸色,只瞅着齐如是。

  齐如是浅笑着托起宜修的手,低沉清冽的嗓音缓缓道:“我们有我们的地久天长。”

  得了回答,宜修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,声音轻的听不出有任何怨怪之意,嘴角的笑意也止不住弥漫开来,原本心里那点不快消散下去。

  齐如是低头看着宜修,笑叹了口气,那原本盛了碎冰的眼睛里,都被蜜融化。

  宜修她又瞥了齐如是一眼,她突然发现眼前这人现在还学会捉弄她了,这可叫她记上了,于是故意拍掉齐如是的手,冷声道:“你呀,说的倒是好听。”

  齐如是可不想把宜修逗得再炸毛,于是转言道:“我想着按你们两个自己的意思来,我知道宜卿不同于别人,你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,我不能替你做决定,也不想影响你。”

  就像两个恋人之间,可以互相关心,但不必互相管束,双方都是具有成熟思维的人,自然能知道如何抉择。

  就像冬日里吃冰饮,哪怕会因此着凉,但是一个人成年人可以承担这种选择带来的后果。

  宜修将齐如是的话听了进去,仔细想想还真是,若是齐如是自己拿了主意……

  一,就是要先让宜修走,那便是伤了肖然和齐月宾的心,又不顾全大局,毕竟甘氏可在庄园里养了许久,就等着宫宴这出戏呢。再说宜修自个也是不愿先走,说不定还会怪齐如是私自做决定。

  二嘛,是让齐月宾先走,纵使这个决定合乎大局,也顾全朋友间的情谊,但宜修不免又会想置她于何地?齐如是真的喜欢她?这人未免太不讲感情,叫她心生芥蒂。

  看宜修想通了,齐如是才松了口气。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宜修早些出府?至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提。他只能提建议,然后把决定权交由宜修和齐月宾,由两位当事者自己决定。

  想到齐如是居然考虑了这么多,宜修鼻头微酸,感动不已。其实难得的不是齐如是能想得通透,而是他肯为她把方方面面的都想到了。

  宜修主动朝齐如是伸出手,弯唇轻笑,眼中是绵绵情意。

  齐如是看见宜修眼眸中氤氲水汽下的柔情,牵过这双主动递出来的手,安慰的拍了拍:“你放心,无论你怎么选,我都会站在你身旁。”

  只这么一句,宜修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沉稳了下来,两人互相携手靠在窗台,看向远处的风景。

  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,每日上演着市井百态,为着鸡毛蒜皮的小利争上半天口舌,在远处透过高高宫墙的红墙黄瓦,楼宇林立,两者根本无法对比。

  齐如是握着宜修的手,越发觉得肩头责任之大。

  他一路走来,早已不是当初孑然一身,摔断骨头躺在神医谷浑噩度日的齐如是了。若是要做,自然要将事情做到万全,除此之外,他能将生意做到如今这种程度,除了远见卓识,还有重情重义,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朋友,更何况是爱人。

  其实出府先后本无意义,不过是后面一个人更危险些。齐如是心下暗暗下了决定,他要做的便是为宜修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,支持她所有的决定,解决所有的后患。

  就像心爱之人想着冬日里吃冰饮,有时候可以不必阻止,只需适时的递上热茶一杯,自然熨帖身心。

  与齐如是商量好,宜修便准备从齐醉居离开,下楼的时候差点迎面被匆匆赶来的肖然撞倒。

  幸而一直跟着宜修的齐如是眼疾手快将她圈在怀里。

  宜修惊魂未定,发觉自己被齐如是揽着,脸颊微红,接着就听头顶上方,清冽中夹杂无奈的声音传来:“你这又是做什么?”

  肖然撞了宜修本就十分过意不去,又看一贯和颜悦色的齐如是神色沉下来,一时分不清对方是不是在因为他先去找了齐月宾的事情而责怪他,讪讪开口道:“对不住,我听说宜姑娘来了。”

  “你找我什么事?”宜修收拾了羞涩的情绪,奇道,又转念一想,怕是和齐月宾的事情有关。

  肖然朝宜修拱了拱手,倒也没有转圜拖延,脸色微红:“先去找了月宾,是我的不是,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,我实在是担心月宾应付不来那些阴谋诡计。”

  宜修拍了拍欲开口说什么的齐如是,才朝肖然笑了笑:“我一向当月宾是妹妹,你能这么为她考虑,我很开心,但你此举是否也有为人诟病之处,你这么做,就不怕和如是做不成兄弟?”

  看不出情绪的齐如是也将视线递给肖然,让后者的内心像被鼓槌敲击一般。

  齐如是明白宜修只是想试一试肖然究竟是一时意气,还是真的想好了即使放弃一切也要齐月宾,所以没有开口。

  顿了半晌的肖然,点点头,看着齐如是他不由面色发红:“我是考虑清楚过的。”

  “很好。”宜修点点头,毕竟肖然与她交情又不算深,倒也没什么生气的,得此回答还有些替齐月宾高兴。

  没预料到宜修是这个反应,肖然愣住:“你不怪我?”

  “我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,难道要所有的人都以我为先吗。”宜修笑着拿自己调侃,将气氛都变得轻松起来。

  肖然挠了挠头,心里更是有些愧疚,但同时也真心开始将宜修当做朋友。

  “我先回去了,平日里我总是挑些机会出府,但这回宫宴再既,听说那位身体抱恙,怕是我们府上那位爷也该有所警觉,我怕是不能再出府了。”宜修对齐如是交代了一二,才坐着轿子离开。

  齐如是一路送到门外,直到看着宜修乘坐的轿子过了远处一个转角,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才收回目光。

  天空之上朵朵乌云汇聚而来,齐如是注意到天色将变,使他的心情添上了一丝沉重和惴惴不安。

  “要下雨喽!收摊收摊。”原本在街道两边摆摊的摊贩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,有人吆喝了一声,大伙都收拾起来。

  齐如是转身进了齐醉居之后,拐角处一个平平无奇,身着的蓝色粗布的小贩也收回目光,将铺在摊子上的布一卷,悄无声息地混在收摊回去的摊贩中离开了。

  最终这抹身影和宜修离去时一样,消失在同样的转角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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