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七十一
注意到宜修的情绪变化,齐如是也没有着急,而是坚定而又温和地道:“我不在意,亦或者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其实之前我与你所说过的那个梦境,并非是梦,我的确来自那样一个地方。
那里男女平等,婚嫁自由,两个人有感情就在一起,没感情就可以分开。
谁都可以做主自己的人生,女子,也可以做出自己的一番成就。”
“竟真有这样的地方?可我从未听闻!”宜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神往不已。
她不禁想,真有这样一个地方,她便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抱负,是多么美好。
那么一个美好,又未曾听闻的地方的地方,应该很遥远,于是宜修不由忧心地追问道:“你以后还会回去吗?”
“回去……”齐如是顿了顿,看了看宜修,释然一笑,续道,“此地避世,我已出来,自再不能回去。”
且……他也不愿回去。
宜修心中这才安定,打量起周边。
这是座院落,多架推车并排停着,离她最近的那辆正是她躲藏着从宫中出来的那辆。
“这些要怎么处理呢?”宜修问。
“这辆特殊改造的推车会被替换,哪怕后面有人来查验也不会发现端倪。”齐如是又道:“我们静观事态发展。”
宜修点了点头,但仍旧不解道:“胤禛现在毕竟只是王爷,又是皇上身体大不如前的时候,碍于他自己,亦或是德妃,他绝不会明面上大肆搜查,想揪出我只能私下暗访,咱们为何不抓紧时机立即出京?”
齐如是没急着解释,而是拉着她坐在院中石桌旁斟了杯茶,又用手试了试温度,才将茶杯朝宜修那边推了推。
这时宜修才想起她已大半日滴水未沾,喉咙早已干涩发紧,胃也一阵阵抽疼。
见宜修饮下茶水,齐如是笑着给她又斟了一杯,才继续道:“饭菜已经让人去做了,我便先与你说说为何。”
宜修饮尽茶水,忙将茶杯放下,神色认真起来。
齐如是原本温和地目光,提起胤禛时凝重起来:“四王爷一向好算计,你可知他今日找年羹尧商谈何事?”
他深知,胤禛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。
宜修眉头微皱,莫不是……
“他一出宫便带着年羹尧直奔城门处,停留许久,想必是安插了几个人在其中,若是我们今日便出京,少不得当面撞上。”齐如是说出了他的打算。
宜修点头,想来胤禛也猜到他会逃出宫里这一可能性。
“等明日,咱们再出。”齐如是想来是有了万全之策,神情不见着急。
院门口来了几人,手里都端着菜品,齐如是不再多说,让人进屋摆了菜。
宜修进屋落座,看了看摆在她面前的菜,发觉都合乎她的口味。
“你许久未进食,先喝些小米粥。”齐如是端起一小碗炖得粘稠软烂的小米粥递给宜修。
宜修点头接过,咽下一口,温热的粥自喉咙划过,直到腹中,安抚了叫嚣的胃,有着说不出来的舒坦。
“对了,肖然呢?”宜修一边吃一边想起来是肖然将他从宫中带出来的。
齐如是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,调笑道:“你当肖然还是以前的肖然,将你从宫中带出来,便忙着离开,给他夫人邀功去了。”
“他们已经成亲了?”宜修一愣,是不是有些快。
齐如是摇头:“那夯货自个腆着脸要别个这么说的,齐小姐视你为姊,说要你当她的证婚人才肯成亲呢。”
说到这,宜修突然回想起来在宫里,肖然去救她时她还有些感慨,这么一想,原是怕她做不成证婚人,月宾不肯成亲。
浪费感情,宜修真是好气又好笑,同时也为月宾感到庆幸。
有这么一个人,只将她一个放在心上惦念着,如珠如宝似的对待。
齐如是将宜修被风吹乱的额发别到耳后,温声询问:“想什么呢?”
“没什么。”宜修摇摇头,笑着问:“出了京城咱们去哪?”
“去江南。”齐如是答。
宜修眯起眼睛,念叨着:“江南……”
她还从未去过呢,只记得上一世的安陵容便是从江南来的。
说起来还不知道小陵容如今怎么样了。
“你可还记得,那个做香料的小姑娘?”
齐如是略一思索,笑出声来:“她呀?”
一番讲述,宜修也不由失笑。
小陵容也想来救她,但是太小被拦住了,还有些不服气。
就这个话头,宜修又问起来齐月宾和剪秋等几个丫头的近况。
得知她们一切都好才安心。
第二日一早。
宜修梳洗打扮妥当,待推开门,便看见齐如是已在院中石桌旁等候。
福伯站在院门口,着人停稳了马车,才拱手说道:“主子,今早八王府的福晋去世了。”
宜修闻言眸色一闪,不知是悲是喜。
八福晋郭络罗氏,倒也算个烈性女子。
可惜空有一腔爱意又如何?真正让她万劫不复的,正是她牺牲自己保全的那个男人。
看宜修有些郁郁,齐如是上前握住宜修的手,柔声说道:“咱们该走了。”
宜修回过神点点头,借力道上了马车。
马车在路上行驶,嘈杂纷纷。
但路上百姓议论最多的,还是一件事。
宜修靠着车窗,将外面的人说的话都听在耳中。
八福晋嫉妒成狂,不仅容不下八王府内的女人,甚至还残害四王府的子嗣。
是以八王爷给了一纸休书,八福晋觉得受辱,自行上吊在八王府里。
郭络罗氏已经逝去。
她与八王爷有情有义,不惜为他背骂名不惜为他赴死。宜修感叹她,却不想同情她。
毕竟郭络罗氏于她,是害死她的弘晖,害死了王府里其他孩子的恶人。
这般想了,她便收拾心情,不再理会。
临近城门,齐如是扶她下了马车,宜修不由疑道:“咱们就这么出城门?”
齐如是放慢步调,保持与宜修一致,一边走一边说道:“有人会行个方便,你还记得,那年三十,齐醉居外那个偷跑出来的许巍吗?他家父亲与我常有往来,正是守城的将领。”
“可就这般走出去,不会被发现吗?”
“就是要被发现。”齐如是意味深长地说道,“除非我们已经死了,不然一世都不能安生。”
“死了?”
“对。”齐如是笑容更盛,“只有我们死了,他才不会惦记。”
宜修如醍醐灌顶。
若是胤禛日后登基,随意定她一个罪过,便可以大肆搜查,而在胤禛心里若他们已经死了,后者便不会再放在心上。
待两人携手走过城门时,他们原本乘坐的马车也通过城门。
被盘查时,守城士兵中的队长朝齐如是点头示意,让另外几人去查验马车,他则亲自上前来查验两人,而后摆手道:“放行。”
出了城,齐如是又带着宜修上了另一辆马车。
“我们表现得越谨慎,偶尔露出一些纰漏,才能更让胤禛相信。”马车行驶起来,齐如是才道。
宜修深以为然,胤禛性子多疑,她是知道的。
四王府内。
从宫中回来的胤禛看着头上缠着布条的苏培盛,拨动着碧玉珠串,喜怒不定。
“奴才该死!叫贼人偷袭,晕死过去,没看住人,请王爷责罚。”苏培盛冷汗涔涔,连跪下磕了几个头,俯身在地说道。
胤禛将碧玉珠串叩在桌上,冷笑:“你确实该死!不过是没看住人,还是放走了人?你若是说实话,本王可以赐你一具全尸。”
苏培盛身子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,但是咬紧了牙关,矢口否认道:“奴才真的冤枉,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放走人呐!奴才在王爷身边多年,对王爷忠心耿耿,从无二心!”
胤禛盯着跪伏在地的苏培盛,眯了眯眼睛,考量起来。
毕竟他也只是猜测苏培盛有放走人的可能性,但不能证实这个猜测,如今正是多事之秋,苏培盛这样的心腹很难培养。
半晌,胤禛摆了摆手,道:“行了,你先下去,伤养好了再来伺候。”
“多谢王爷。”苏培盛强装镇定地站了起来,退了出去。
退到门口处,正巧与年羹尧擦肩而过,苏培盛心中一颤,总觉得事情不妙。
但只能先回去养伤,这也是胤禛在考察他,这几天名为养伤,实则是不要他在跟前伺候。
胤禛屋内,苏培盛刚走,年羹尧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,行了个礼道:“参见王爷。”
胤禛捻着珠串,冷声问道:“有消息了?”
年羹尧左右看了看,才拱手道:“有消息传回来,在郊外发现了踪迹,属下已派人去追。”
在郊外发现了踪迹,胤禛勾了勾嘴角,怒意自眼底酝酿,咬牙切齿道:“当本王是摆设不成?如此猖狂!”
年羹尧见状忙道:“属下亲自去追!”
“不,我亲自去。”胤禛从座上起身,径直朝门外走去。
年羹尧看着胤禛的背影,想起自家小妹,面上显露挣扎之色,最后定了心意,跟在了胤禛身后。
在一个岔路之处,他们发现了宜修原本乘坐的马车。
胤禛下了马查看,发觉地上的尘土尽数被树枝扫过,且两边的岔路草地都有被踩踏的痕迹,难以分辨去向,便恨恨地锤了地上一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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