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喜顽子

吾心安处是吾乡

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七十五

  早在两年前,柔则便秘密来信问宜修能否寻一批术士,再送一些特制的香料进宫。

  宜修当即便与齐如是商量了,去寻了一批炼丹术士,又和安陵容一起研制出了一批表面上健体安神实为催情香的香料。

  通过齐如是在京中经营多年的关系,和年家的人脉,进献入宫。

  已过了几年,如今看来是奏效了。

  如此也不必再掩着,宜修告诉了众人实情。

  年世兰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:“原来姐姐一直暗中关注着宫中之事?我就说姐姐之前怎么能提前算到胤禛会对年家动手,一番布局之下才换回了我哥哥嫂嫂和侄儿们的性命。”

  “我又不是神算子。”宜修失笑。

  上一世胤禛忌惮年家,这一世她与年世兰交好,年羹尧又曾帮过他们,自然留了心思。

  在她早做了打算的情况下,才在刑场和流放途中换下与年世兰关系亲近的一些人。

  柔则这一封信来,众人也没有再吃吃喝喝的心思。

  宜修以看顾孩子为由,拦下了非要和她一同回京的年世兰等人。

  却没看住安陵容,后者说什么也要跟着她一起去。

  怎么也算她看着长大的,看着少女眼中的希翼,宜修没有拒绝。

  三人一起登上了齐家商队的船,往京城去。

  夜明星稀,甲板上空空荡荡,只有阵阵晚风和着帆鼓动的声响。

  宜修靠在齐如是的肩膀,一起站在甲板上。

  她眼神柔和,带着笑意道:“几年前我们也是这般乘着船去江南的,如今要回京城,倒像是隔了一世之久,时间过得真快。”

  夜间风有些大,齐如是替宜修拢了拢披风的帽檐,环抱住她,轻声笑叹道:“可不快吗?两个孩子眨眼间就长大了,唉,我们独自待在一起的时间却少了许多。”

  说到孩子,依偎在齐如是怀中的宜修抬起手,那洁白的掌心中间,只剩一粒朱砂印记。

  这是她重生后不久,去寺里发愿的时候印下的,原本一共三粒。

  说来稀奇,这些年来她生了两个闺女,每生一个掌心就少一个印记,如今便只剩一粒,孤零零地躺在那儿。

  宜修私心里觉得,这就是她的弘晖。

  如今她也算做到了当初许下的誓,可为何她的弘晖还不愿回来?

  带着感伤与遗憾,宜修离京城越来越近。

  所谓近乡情怯,京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,也还是叫宜修觉得物是人非。

  宫内有柔则接应,宫外有齐如是的人脉,进宫倒也容易,只是齐如是一个男人不好进去,宜修便问着安陵容要不要一起进去瞧瞧。

  但坚持跟来的安陵容却不愿。

  “不知怎的,我心里觉得我该来看看,但我又不想进皇宫,容儿在外面等姐姐就好。”

  已经长大的安陵容出落地清丽秀雅,眼睛亮闪闪,似秋水起伏,好奇地打量京城里的事物,声音如黄鹂鸟儿般动听悦耳。

  宜修心中感慨万千,陵容倒是长成了这般灵秀动人的模样,眸子里没有半分胆怯。

  “既然如此,你便先去宜醉阁落脚,去哪叫人跟着,别失了方向。”宜修细心叮嘱了安陵容,又让齐如是安排了,才放心进宫。

  宫里还是这样,一梁一栋,皆是如此华贵。

  宜修到了柔则寝宫,后者此时背着身子。

  “皇后娘娘。”

  “你来了?”见宜修来了,柔则连忙转过身,许是站得太久,脚下一软,宜修赶忙伸手扶了一把。

  两人四目相对,宜修微愣。

  其实柔则还是一如当年般美丽动人,只是那双眼睛少了温柔天真,眼角有了淡淡细纹,脸上满是疲惫之色。

  宜修率先松开了手,弯唇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
  “妹妹来了?快些坐下吧。”这宫中如今除去李氏,如今的齐妃,柔则可谓是没有故人了。

  自从太后去世,她在宫中不仅无人帮衬,甚至连说些心里话的人都没有。

  胤禛以前还依循规矩来她的宫里,两人和衣躺下,便是一夜无话

  自从她下定决心,让宜修送了那批术士和香料进宫,便是理应宿在中宫之日,也不见胤禛的身影。

  深宫早已将她摧毁的面目全非了。

  “我还记得,少时我常憋着一股劲,想着哪天就能超过娘娘你。”宜修笑了笑,开口打破了寂静。

  柔则想起当年,又念起如今,看着宜修那未被岁月侵袭,又被幸福滋养的脸,衬得这冷硬华丽的宫殿都生动不少。

  难怪当时宜修要离开,柔则苦笑道:“如今想来,是你赢了。”

  “皇后娘娘过谦,从地位上民女从没有赢过您。”宜修说完一笑,接着道,“不过,我早就不在乎赢不赢了。”

  如今的生活幸福美满,何须再去攀比?

  见柔则愣神,宜修又问道:“娘娘此番叫我来,是又有什么打算?”

  柔则刚欲开口,就听得有人靠近。

  “皇额娘。”

  赶来的弘昐额头上挂着汗,笑起来眼睛弯弯,只是一举一动间已经是个朝气蓬勃的俊美少年了,只是身子看着还是虚弱瘦削。

  弘昐见了宜修,忙拜了一礼,才笑着道:“姨母安好。”

  “弘昐长大了。”宜修一如既往,拍了拍他的额头,语气柔和下来。

  他与她的弘昐一样,不过都是个可怜又短命的孩子。

  弘昐在此缠着宜修,要她说说江南什么样,缠了小半天柔则开口打断他:“才下学,你先去吃些东西,我与你姨母还有话说。”

  他与小时候一般听话,柔则这般说,他便不再多问,畅想着江南那新鲜的景象,跟着芳若去吃饭了。

  云执当年医治了弘昐,而后因着年世兰,也留下照看了弘昐多年,理应好转,不说强健,也应该与常人无异。

  所以宜修不由皱眉问道:“弘昐的身体,还是有些虚弱。,这是为何?”

  柔则苦笑着摇了摇头:“这就是我要找你来的缘由。

  不瞒你说,自打云执神医离开,而后姑母也离世,就开始有人悄悄在弘昐的衣食住行上,都做了手脚。

  他身子本就虚弱,好容易养好了些,这番折腾如何禁得起?”

  “此事皇上可知?”宜修不解,怎会有人接二连三,这般肆无忌惮?弘昐毕竟是皇子,被下毒是大事。

  被问到这,柔则原本还算柔和的神情褪去,嗤笑道:你当他不知?”

  接着柔则又道:“你可知他为何迟迟不立弘昐为太子?”

  “他想要弃掉我的弘昐。在这宫中,弘昐如今占着嫡长子的位置,他不肯立他为太子,便是将他推出去送死啊!要我儿死,与剜我心割我肉有何分别?”柔则的脸上哀伤与愤恨交织,那婉转如莺啼的嗓音说出来的话,字字泣血。

  “所以你才要我送术士和香进来?”宜修道。

  柔则轻轻掩去脸上泪痕,凄然笑道:“你当时是不是很难以置信?我也会做这样的事。”

  “我只是没想到,娘娘也会如此狠心。但为了孩子,我也能够理解你为何这么做。”宜修自问,若是能换回弘晖,杀胤禛十次都行。

  可宜修不解,胤禛以往那般宠爱弘昐,怎么会不肯立他为太子,甚至放任旁人暗害弘昐。

  不过随即她便想明白,这后宫中的孩子,和他的母亲是系在一起的。

  宜修便想到了上一世的甄嬛,不过她也不能确定,便问道:“我这些年一直在江南,不太关注宫里的消息,但也知道一二,可是因为那个名唤甄嬛的?”

  “是,也不是。”柔则紧握着扶手的手指松开,情绪平复,淡淡道:“开始是因为甄嬛,如今不过又是因为另一个新人罢了。”

  宜修默然,天家恩宠不过如此。

  柔则面上惨淡道:“甄嬛与我模样肖似,性情才情也好,只可惜她如我一般,以为帝王一时的宠,便是他全部的爱了。”

  上辈子她又何尝不是呢?为着在潜邸时胤禛那一星半点的好。

  “呵,甄嬛骨子里还有几分傲气,又许是看透了,也不大争宠了。”柔则这般说道。

  也不知是说甄嬛,还是说她自己。

  纵观两世的宜修心知。

  甄嬛,尤其是这一世还未去凌云峰修行,未成为钮钴禄甄嬛的甄嬛,不过是个心中装着杏花微雨和四郎的女子。

  她沉浸在过去独一份的恩宠,却又执泥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愿。

  宜修感叹过甄嬛,便又将话题转了回去:“往后娘娘预备如何?

  往后?柔则其实设想过无数次的往后。

  曾经想地是稳居中宫,与胤禛相敬如宾,看着弘昐当了太子,当了皇帝。

  不知何时起,也许是年世兰那日离去时所说的“他若无情我便休”开始,也许是更早时,柔则这个念头就改变了。

  她早已厌倦纷争和阴谋,甚至姨母也早说过,她根本不适合成为一个皇后。

  她想要出宫这么想着,她便这么说了出来。

  “出宫,我想带着弘昐一起走,以后无论怎么活都行,只盼望生活平平淡淡,我能看着他娶妻生子。”柔则想到出宫,想到她幻想过的生活,面色才和缓几分。

  宜修皱了皱眉,提出了问题:“胤禛毕竟还活着,出宫这种事,家族是不会帮你的。”

  乌拉那拉家怎么会由着皇后离开,他们只会要求延续下家族的荣誉,要让皇后世代出在乌拉那拉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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