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喜顽子

吾心安处是吾乡

重生宜修不爱大胖橘 七十四

  听闻这个消息时,靠在草垛上晒太阳的年世兰不由翻了个白眼。

  她漫不经心地对突然出现在她眼前,讲述了宫里消息的年家亲信道:“你回去记得跟哥哥说,日后如果给我寄信,这种无聊的事儿便不要在家信中写了,浪费笔墨。”

  亲信想说什么,被年世兰打断:“我是不会回去的,还有,你也别再跟着我了。”

  年家亲信面露难色,他看着年世兰手上拿的饼,心想,小姐您才出来几个月呀,都只能吃饼了,还逞强。

  这话他倒不敢说出来,只能叹了口气,从身上摸出一大沓银票来奉上:“将军便猜到小姐您会这么说,又怕您不肯去庄子上兑钱,这是将军让小的给您的银票。”

  年世兰看着那银票的厚度,眼眶微红,年家如今虽势大,但哥哥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也是不易。

  故而她别过脸去,摆出一副不悦的神色道:“我不要,我出来闯荡江湖,便不要再过以前那种奢靡的日子,难道我还养不活自己吗?”

  亲信沉吟了一阵,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,大小姐,您确实养不活自己。

  僵持之下,云执从一棵树上下来了。

  亲信看了看不为所动的年世兰,求救似地对一旁的云执道:“云公子您也在?您快帮忙劝劝小姐吧,她哪里能过苦日子。”

  这么多年过来,云执早摸熟了年世兰的性子。

  是以他推开年家亲信的银票,淡淡道:“你回去禀报年将军,我会好好照顾世兰,这银票便不必了,你也不用再跟着,日后我们会定期去信。”

  见状年家亲信松了口气,收起银票朝云执见礼:“有云公子想必将军就放心了,还请您一定看顾好我们家小姐。”

  年家亲信回京城复命后,剩下的两人沉默起来。

  云执站在原地,准备承受年大小姐的怒火。

  自打她出京城以来,年世兰就知道有年家的人跟着。

  但却不知云执也在。

  一惯骄矜地像孔雀般的年世兰,美眸瞥了一眼在自己身旁打转多年的云执,语气不明地道: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
  云执如实回答:“一直跟着。”

  年世兰嘴里咕哝道:“一直跟着?那今早我钱袋被偷的时候你不出来!”

  这时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,叫她又羞又委屈。

  钱袋丢了后她这一天都没吃过饭,就买了个饼子,干巴巴硬邦邦一点都不好吃!

  说到这年世兰生气地将咬了一口的饼子砸向云执,吼道:“你别以为我出宫了,就会跟你在一起。”

  年世兰跟他说话了,虽然是气话,还挨了一饼子,云执也还是很开心,笑意不由爬上嘴角。

  “你还笑?”年世兰气地狠狠踹了一脚草垛。

  她如今张牙舞爪起来没有以往的威慑,除去了那满头冰冷的珠翠环钗,如今一身简易的红裙,就如一朵自由绽放的红芍,娇蛮任性起来,也让人觉得可爱。

  云执拍了拍掉在地上的饼子上的灰,自然地咬在自个嘴里,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年世兰:“是我的错,今早我去买了这个,又想着你家里也派人跟着,便一小会没看着你。”

  “这是什么?”年世兰接过油纸包,发觉还有点温热,应是后者一直放在怀中。

  想到这年世兰脸一红,强作镇定地打开了油纸包。

  喷香的叫花鸡的油脂香气和着荷叶的清香钻进年世兰的鼻腔之中,叫饿了许久的她不由咽了咽口水。

  自她“病逝”出宫后,不想待在京城给哥哥年羹尧找麻烦,便借口闹着要出来闯荡江湖。

  才出来时她还小心翼翼,结果这几个月来一路上一直顺风顺水,叫她松懈下来。

  这一松懈,今早穿过闹市时,钱袋就被人摸走了。

  那时候年家的亲信估计也离得有些远,并没有注意到。

  是以到年世兰发现时,身上就仅剩两个铜板,饿的受不了,买了一块干巴巴的饼。

  见后者委屈的模样,云执也有些自责,忙为年世兰分了一条鸡腿,哄道:“是我的不是,往后不会了。”

  “你往后最好不会!”年世兰接过鸡腿就啃了起来。

  等等,年世兰总觉得说出口的话越回味越不对。

  她是不是默认了,往后答应云执在她身边了?

  这般想来,她“羞愤”之下差点把叫花鸡扣到云执头上,却被后者拦住。

  “哎?你方才不要年将军的银票,咱们如今剩的银子吃鸡可不容易,扔了就没有了。”

  “你没带那你刚才不说,我还能从里面抽一两张呢。”

  “那不是为了成全年大小姐您的骨气。”

  “好啊云执!这么多年在我面前都没再像第一次见那样牙尖嘴利,合着都是装出来的,现在原形毕露了是吧!”

  “先别生气,咱们去江南找齐如是,想吃什么吃什么。”

  自此一个神医谷弟子,一个曾经的华妃娘娘,吵吵闹闹地去往了江南。

  转眼,已过了数年。

  长廊里,宜修穿着一身月白衫子手拿团扇,扇子闪起微风,她被吹动的眼睫眉梢如今无不带着喜意,恍若画里走出来的人​。

  春光正盛,繁花盛开的园子里,孩童嬉闹着,银铃般的笑声,穿过柳枝,穿过廊上的风铃,传到宜修耳朵里。

  她从长廊转角走出来,笑吟吟地问道:“人都到齐没有?”

  她今日备了烤肉,叫上大家来园子里烧烤。

  “宜姨姨,还有月姨姨没有到哦。”云昭看见宜修便跑过来,小小一团可爱得紧。

  年世兰一巴掌拍在云昭屁股上,嗔怪道:“你这孩子,不是说了不要叫宜姨姨,听着怪怪的”

  云昭小嘴一撅,抱住宜修的腿,背对着年世兰,哼道:“娘亲要管还是去管爹爹吧,云昭是有自己想法的小孩。”

  年世兰又羞又气,扬起手虚张声势着要打云昭。

  宜修噗嗤一笑,将云昭往怀里一抱,打趣道:“我们云昭才不要顺你的脾气,你以前想孩子想的不得了,如今还舍得打?”

  云昭是目前孩子里最小的,大家都多宠着些。

  没想到年世兰笑地十分得意,摆手道:“他往后可不是最小的了,我这肚子里又有了。”

  大家不由赞叹年世兰好福气。

  宜修也笑着拍了拍年世兰的手,后者喜欢孩儿,也算是全了孩子缘分呢。

  剪秋给她家的云瑶擦了擦汗,牵着走到宜修身旁,笑道:“姐姐你来了。”

  宜修点头,又笑着应下一众孩子的问好。

  不多时,齐月宾牵着壮实地像个石墩儿的肖骁也来了。

  人都到齐了,宜修让一直未曾出嫁的染冬领着孩子们去玩。

  “那帮男人都哪去了?”齐月宾好奇地问道,“方才肖然一来,也一溜烟儿似地跑了。”

  宜修笑道:“今日说是要烤肉呢,人又多,我便让如是多弄些烤肉架子来,应该都去帮忙了。”

  齐月宾四下望了望,没看到宜修家的两个闺女,摇头笑叹:“旁人恐怕是帮忙去了,我们家肖然是找姐姐你家两个小闺女去了。”

  说到这,众人都不住笑了。

  谁能想到肖然还是个女儿奴,可惜自家如今还只有石墩儿一样的肖骁,就对唯独的宜修家的两个女孩宠的不得了。

  “娘亲!”

  “娘亲。”

  才说到他们,便看一行三人由远而近的来了。

  肖然脖子上扛着粉团子一样的齐沐云,手里牵着齐沐清,笑得憨厚无比。

  “快下来。”宜修用手指点了点将肖然当马骑的齐沐云。

  “不要不要,肖然叔叔可喜欢我了。”齐沐云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,抱着肖然的脑袋不撒手。

  肖然也连连点头,配合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儿。

  她这二闺女鬼灵精似的,宜修无奈地摇摇头,随他们去了。

  齐沐清稍大一些,不似妹妹贪玩,用袖子掩着嘴角微微一笑,小小年纪已然出落的貌美端庄。

  过了一会齐如是带着烧烤架过来,一行人如火如荼地烤起肉来。

  “云昭,来尝尝这黄金糕好不好吃。”宜修发现云昭不脏吗吃,吩咐厨房又做了些糕点。

  “姐姐,我的蟹粉小酥呢?你单疼云昭,便不疼我了?”年世兰见状一口吃了手里的烤肉,凑到宜修身边,撅起嘴。

  “谁这般不知羞?这个年纪还与孩童争宠?”齐月宾捂着嘴取笑年世兰。

  “好呀,敢笑我?”年世兰一点看不出像怀了个孩子的母亲,身姿矫健,朝齐月宾追去,云执拉都拉不住。

  自打年世兰出宫后到宜修这来,这两个将门虎女没有上一世的仇怨,也是相见恨晚,没体力吵吵闹闹,感情好得很。

  吃到尾声。

  章茗进来了,拿着信,一边晃一边说到:“主子,来信了,信啊是京城来的,我瞧着用纸讲究,哎呀呀这信封上印的暗花,一般人可用不起呀,当是个贵人呐,主子我跟您说……”

  “好了,说重点。”宜修叹了口气,这么多年章茗这毛病是一点儿没改。

  “哦,落款单单一个柔字。”

  “柔?”宜修心中已然知道是谁了,看来计划成功了。

  “该不会是皇后?”年世兰和齐月宾对望一眼,她们都是知道皇后闺名柔则的。

  众人变了脸色,让人将孩子们都带走,沉默地等宜修拆开信。

  ​看完信宜修微微一笑:“我该去京城看一看了。”

  “不能去。”年世兰蹬了宜修一眼,接着道,“咱们好不容易出来的,谁知道是不是柔则和胤禛合起伙来骗你回去?”

  齐月宾摇头:“想来不是,如果胤禛知道了,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,直接寻个由头来捉拿就是。”

  ​“若是数年前她也许会,现在,应该不会了。”宜修将信叠起,复述道,“她信中说,胤禛身体已然日况愈下。”

  其实这不是柔则第一次来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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